星期一

紫色迴廊

首先,我要向小學時代迷戀過我的女孩們說聲抱歉,抱歉她們竟然喜歡了一個同性戀者。情竇初開的年紀要是知道那樣一層秘辛的話,會讓她們先體會到現實的殘酷,幼小的心靈不知道會因之遭受多大的刺傷激害?一瞬間說不定就此長成了大人也未必不可。

 
我從小就自承不是萬人迷,卻總是容易又可悲的變成同儕中的中心人物。在五、六年級開始思春的階段,除了偶像可聊表無知的堪慰,再有就是大家身邊鋒頭出健的人物會變成大家盲目競逐的目標,身為班代表的我就是班上一夥人的中心。我知道老師很討厭我,我也不是靠成績好被他欽點,外表很乖的人這點吃香,加上身後又有一大票女生和少部分依附我的男生成為我的票源,是他們拱我的。我暗中知道自己一定討當時班上大部分男生的厭,現在回想起來很不會善待優勢,不懂得好好享受被女生擁戴的滋味,就算被男生痛惡,細細體會一下一定也能造成極大的快感。


這都是數十年前的事情,我現在躺在四人一間的牢房裡。


房裡濕暗黏膩,有一股很重的腥臊味,聽說是整個監獄中最讓人明顯感覺鄙下的一間。我輕輕吹著口哨,睡上頭的傢伙今天爽了一炮,累的跟豬一樣打呼呼,不會鬼吼鬼叫。另外兩頭也才剛剛從極興奮的快感中平息下來而流了滿臉口水。這房裡就剩我不靜,那個又在心裡嘶喊了,我還得稍等一下才能讓它平歇,我輾轉難眠的在床上翻來滾去。


我搓開沾在頭髮上的精液,像揉髮膠一樣,抓出了形狀,然後繼續搓肚皮上的、大腿內側的。幹!連脖子上都有,雞巴明明看起來乾乾癟癟的,肏人的時候卻還那麼有力道,連射精的強度都很驚人,憋那麼久不憋出病來我也很驚訝。


進到這房時,裡面這三個人很凶神惡煞,看我一副好欺負的臉,勞動的時候要我做他們的份、吃飯的時候要扒我的飯菜、睡覺的時候不准我哼歌。我可以忍耐這些事,他們也以為我好欺負,一直到我幫其中一個打槍的時候情況才有了大逆轉。他們以為我會有受辱的窘態,這一招非但沒有把我擊倒,還因為我主動幫他口交爽到他哀哀叫讓另外兩人看的心癢癢,三人就此成了我的禁臠。我喜歡被人抬高兩條腿插,要不就是讓人壓在身上幹我也會很極樂,我雖沒看到,但卻知道男人的下半身猛力擺動的樣子,像股波浪似的起伏,腰向下壓臀部提高的抽出來,然後再臀部下壓腰抬高的幹進去,幹到爽的時候波浪就會越大,把我也容易捲進狂喜的肉慾漩渦中。


喜歡做愛不是怪癖,兩年前把我甩掉的那個傢伙就很喜歡和我幹,每次都讓他神魂顛倒。只是後來不知道怎樣,那個就出現了。高潮結束後它會伴隨隱約聽到的腳步聲馬上跟到,我霎時會立刻一片眼黑,許久無法說話,我知道它是怎麼惡整我的。挖洞。它先在我腦子裡挖洞,讓我跳進去,裡面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緊接著整個人就立刻又陷入挖在心裡的那個洞,在那個洞就只有聽到巨響,像會把耳膜震破的那種。連掉進兩個洞的我總會害怕,我會喃喃自語,希望把什麼引進無邊的黑暗中指引我出路。後來甩我的傢伙認為我有毛病,有一次和他做完之後我又掉到黑洞去,那次卻幸運的讓我循著一道紫色的光影找到回現時的出路,我開心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他聽了卻馬上拎起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破掉了,但我還實在的躺在那裡。就像櫥櫃裡的水晶杯,也是站在黑暗中不動,我只好走到那裡把它們一個個從裡面揪出來摔在地上,心裡才比較踏實點。


那種踏實跟溫暖相去不遠,像是被冬日午後的暖陽照耀一樣,我記得那時候有個穿著厚外套的女生拿著一本書送我,大家知道我喜歡看書,那天難得也是個暖暖的冬日。送我書的女生動作很笨拙,怕被其他人發現似的,笑容表情像被凍過一樣僵硬,說了給你就跑了,我連謝謝都還來不及說;她現在要是回頭看當年的這一幕,一定會為自己當時的狼狽羞紅了臉。她回去以後心裡肯定撲通撲通的跳,期待我會有任何的反應或表示,可是她忘記我是不會那麼輕易表露喜惡的人,可見她當時只是單純的跟隨一夥人迷戀一個形影而根本不想認真的認識我。


我現在開始覺得很好笑。訕笑她們不懂我是不會愛她們的愚蠢、開始發育的乳房和屄。我早就忘了是不是偷笑著尷尬的偷偷把書藏起來,總之我假裝沒事。


就像我現在才沿著紫色的光回來躺在這個牢房裡一樣,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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